王全璋消失了快两年,他的律师见不到他。他的妻子李文足见不到他。他四岁的儿子泉泉也见不到他。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在96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根据中国的法律,一个人失踪了,可以报告公安机关,进行失踪人口登记。如果两年找不到,可以宣告失踪,如果四年还没有出现,可以找公安机关宣告死亡。王全璋两年不见踪影,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并且更为诡异的是,把王全璋带走的就是公安机关。709家属和王全璋妻子去公安机关,去检察机关,去人大常委会控告,都没有用。在中国,公检法和人大常委会,都听党的。
我没有见过王全璋,第一次听说王全璋的名字是他在靖江法院被抓,江苏一位尊敬的访民大哥奔博(戈觉平)和一些网友连夜赶赴靖江法院声援,我才知道有王全璋这样一位人权律师。那次靖江法院是因为他代理了信仰者的案件,所以被关起来了好像刑拘7天。由于外界声援力度很大,当局顶不住压力才提前释放了王全璋。后来听一些访民朋友说,他们接触了不少北京的律师,有些与官府勾结迫害他们,有的是拿了钱不办事,真正为访民利益着想的律师不多。王全璋和江天勇算是他们非常认可的律师之一。如今,王全璋进去两年生死不明,当年声援他的奔博大哥也以山巅罪被关押将近一年了。
后来,见到网上流传王全璋被捕前(2015年7月15日)写给父母的信,我摘录几句感人的话:亲爱的父亲母亲:儿子在此给你们二位磕头了,儿子不孝。无论那些被操纵的媒体把我们描述和刻画成多么可憎、可笑的人物,父亲母亲,请相信你的儿子,请相信你儿子的朋友们。我从来没有把父母带给我的诚实、善良、正直这些品质放弃掉,多年来,我也是按照这些原则寻找我的生活。亲爱的父亲母亲,请为我感到骄傲,并且无论周围环境怎样恶劣,一走要顽强的活下去,等待云开日出的那天。
王全璋的信让我想起另外一位中国良心犯陈云飞给母亲的信:您曾告诉我,老家的乡亲问您:你儿子在干什么工作?您爽快地回答说,我儿在“修路”,哪里路不平就往哪里铲。就像有首歌唱的那样:“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母亲,也正是您对我工作的理解,也让我践行了农村老家那句俚语:“如果一个读书人不为弱势群体、劳苦大众说话做事,那书就读到牛屁眼里去了!”
无论是王全璋还是陈云飞,他们都没有忘记父母的教育要做一个诚实善良的人,而在中共统治下,这些父母教育的优良品质,往往成了升官发财的绊脚石。而当陈云飞,王全璋把父母教育的善良,正直和读书人的责任用在帮助那些遭受不公平待遇的人时,他们也就成了国家敌人。这个政权以国家机器剥夺了他们的人生自由,甚至不知道他们消失在哪里?完完全全是国家恐怖主义的体现,王全璋也成了国家恐怖主义的直接受害者。
对于国家机器给人造成的恐惧,我自己也深有体会。因为当年在网络上声援陈光诚和艾未未,我被没有牌照的车从上班的公司带走,除了一个王姓警察出示了警官证外,其余国宝都不出示证件。如果我写帖子或者做事犯了法,这个国家以正常的流程对我拘捕判刑,家人也知道我的下落,律师也能会见我,我不会有任何恐惧。但这样近似于黑社会绑架的方式把一个公民带走,当时给我留下了深深的恐惧。作为一个从大学走出社会没有几年完全去不知道自由民主懵懵懂懂的文艺青年,他们的做法让我如梦初醒。以前我也不关心政治,也认为社会不公是局部现象,这个党是我们走向繁荣富强的领路人,对他们好感在那次喝茶中彻底消失。我甚至认为:中共夺取政权六十多年了,他们还在以黑帮的形式管控一个国家,14亿人不是公民,而是被他们挟持的人质。太可怕了,昂山素季说,我们要结束儿孙被代表的耻辱。我觉得我们中国人应该结束儿孙被挟持被绑架,被无端消失的恐惧和耻辱。
在中国社会,一个人随便被国家机器消失,不会有任何法律上的障碍。在无故消失的人名单中,王全璋不是唯一的一个,中国民主党领袖秦永敏的最新一任妻子赵素利,他们结婚没有多久,就双双在武汉失去自由,赵素利本人消失两年,没有任何人见过。
最后用两句话总结:1、起初他们迫害共产党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马克思的信徒;后来他们迫害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日耳曼人;再后来他们迫害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牧师;最后他们迫害到我头上,我环顾四周,却再也没有人能为我说话。2、一个人无缘无故消失了,大家不闻不问,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让我们关注王全璋,赵素利这样无缘无故消失的人吧。如果一个公民无缘无故从这个国家消失,我们不闻不问,下一个会是谁?
刘二狗蛋
2017年5月29日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